第8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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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
昨兒還晴天大太陽的，今日便陰沈沈的不開天了。
黛玉被呼嘯北風吵醒，擁著被子坐起來。
圓月正輕手輕腳的往薰籠裏添銀絲炭，餘光瞧見她起來，道：“姑娘怎麽不多睡一會，今兒天不好，瞧著要下雪，起來也無事。”
黛玉揉了揉眼睛，反應有些緩慢，“不睡了······小貓呢？”
圓月道：“姑娘說說，這貓兒越發精怪了，我早起看見它竟自己開了窗子跑出去了······也不知做什麽去了，那會子天還不亮呢。”
黛玉忍不住笑出一個小梨渦：定是它醒了酒覺著沒臉了，便趁大家都睡著悄悄走了。
在床上賴了一會兒，到底還是起來了。
正吃著飯呢，果然天上便飄起了雪珠兒。
“父親走時可有帶傘？”
圓月皺眉想了一瞬，搖搖頭：“沒有，老爺起遲了，連飯都沒怎麽用就出門了。”
黛玉聞聽，便忙吩咐派人去送傘，又想自己即將出閣，往後不能常做飯給父親吃，打定主意從今日起，要每日都親自準備飯菜，便領著幾個丫頭去廚房準備吃食，好使父親進家便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，也能暖暖胃。
寶玉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，耳邊是陣陣嗚咽哭聲，仿佛比著賽一般一陣高過一陣。
原不想搭理，可這聲音擾得人不能安寧，他口幹舌燥的像是有火在烤一般，心裏也躁郁極了。
“別哭了！我還沒死呢。”一開口卻沒有想象中洪亮，嘶啞的仿佛發不出聲。
晴雯跪在床裏側，她沒有哭出聲，卻也眼眶通紅，此時率先在一片嚎哭中發現寶玉似乎要醒了。
“醒了，醒了！”她喜極而泣，“老太太，二爺醒了！”
賈母聞言忙叫丫頭扶著過來，口中一疊聲地喚道：“寶玉？寶玉！你睜開眼睛看看，是祖母啊！”
寶玉睜開眼，看著老太太擔心的樣子，張了張嘴，努力發出聲音：“我沒事，老祖宗別為我操心······”
話未說完，便被打斷，賈母向著左右急道：“水，快拿水來！”
兵荒馬亂的喝了水，又吃上藥，寶玉終於精神一些，掙紮坐起來，靠在床頭。
“好好兒的，怎麽掉進湖裏了？”王夫人身上好的差不多了，攥著帕子站在賈母身後探身問。
這一問，寶玉又想起那些話，心頭悶痛，憋了半晌“哇”的一聲吐出一灘血。
唬得眾人俱是慌了神。
賈母一揮手將王夫人推開，忙哄道：“不問，不問，都不許問！寶玉，你可別嚇老祖宗······”
寶玉趴在床沿，半晌起來，也不接丫頭遞來的帕子，隨意用手背擦了擦唇邊的血，抹的滿臉滿手都是，瞧著很是瘆人。
眾人都不敢吭聲，屏氣凝神的望著他。
寶玉仿佛感覺不到一般，自顧出神，時而喃喃自語，時而哼笑出聲。
“我的兒！你這是怎麽了？！”王夫人再也忍不住，放聲嚎哭。
賈母不防備叫她嚇了一跳，不悅的掃了一眼：“還嫌不夠亂？要哭出去哭！”
王夫人哪裏管得這許多，她半輩子的指望都在寶玉身上了，此時他眼見情形不好，叫她這個做娘的哪還有餘心去顧念婆婆，因此仍是止不住的啼哭。
賈母不耐，隨手指了兩個丫頭：“把你們太太扶下去，好生勸勸，住了哭再來。”
王夫人掙紮不過，被半扶半拽的拉出去了。
餘下眾人更是一絲兒聲氣也不敢出。
賈母望著已然有些癡傻的寶玉，沈聲道：“太醫怎麽還不來？！”
鳳姐帶著太醫趕來，見問在門口便忙應道：“來了來了！王太醫，勞煩您快些吧。”
王太醫進來先要見禮，賈母道：“別多禮，快去看看寶玉如何了！”
王太醫上前望聞問切，好一番下來，寶玉只是垂眼坐著，不笑也不說話。
“身體上並無大礙，只略感風寒，吃幾副祛寒的藥就好了。”王太醫捋著一把白須道。
鳳姐快人快語，搶著問：“那他怎麽不理人？”
王太醫皺眉搖頭：“心病還需心藥醫，想是受了什麽刺激······”
因疑心是失了玉的緣故，只這裏頭因由卻不能對外人道，多說無益，賈母命鳳姐好生將人送出去，又命晴雯等守著寶玉，隨後向鴛鴦問道：“鶯兒和杜婆子呢？”
鴛鴦低眉道：“在耳房候著呢。”
鶯兒和杜婆子也是一頭霧水，正納悶，就見鴛鴦扶著賈母進來，後面還跟著王熙鳳。
賈母徑直坐了，沈聲道：“是你們兩個先發現寶玉落水的？”
那二人忙點頭。
鳳姐道：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當時跟前可還有旁人？你兩個細細說來，一絲兒也不要遺漏！”
鶯兒和杜婆子便互相補充回憶著將來龍去脈演了一遍，連二人談話都分毫不差。
說完有些惴惴的覷著賈母和王熙鳳。
賈母面色不明，半晌點點頭：“我知道了，沒你們的事了，去吧。”
王熙鳳原要斥責二人亂嚼舌根，見狀乖覺收聲，揮揮手讓二人出去。
“老祖宗，你看······”
賈母眼中一時落下淚來：“這個冤家······是我誤了他，若當初不是我想著兩個玉兒親上加親，不曾拘束，寶玉何至於這樣？”
鳳姐也知道寶玉心中所想，只如今黛玉已經有了那樣好的一門親事，再如何也於事無補了。
陪著賈母掉了半天眼淚，忽然靈光一現，道：“老祖宗，寶玉也不小了，親事該張羅起來了，早早相看著，尋個頂好的，待定下來，說不得也能收了心······”
賈母擦了擦眼淚，道：“我正有這個意思，要不說咱們娘兒倆投緣呢，事事想在一處去，不像你那姑媽，初時也是好的，怎麽年紀越大越糊塗！”
這話鳳姐不好接，便只陪笑，不言語。
“二奶奶在這裏嗎？”忽然門外有人說話。
鳳姐聽出是小紅的聲音，心知必是有事，便揚聲道：“什麽事？進來回話。”
鴛鴦早已上前將門打開，小紅快步進來，見賈母也在，先行了個禮，喜道：“老太太，二奶奶，寶姑娘送玉來了！”
“什麽玉？”賈母側目。
“是寶二爺的通靈寶玉，寶姑娘說自聽說二爺的玉丟了，薛家姨媽便將家中鋪子裏的人手都分派出去找，好容易在一戶人家問著了，恐出了差錯，就立時花錢買回來了。寶姑娘還說，雖遲了些，好歹找著了，這會子才趕著送過來。”小紅記性好，傳話一向機靈。
鳳姐道：“薛家這回有心了，他們家出了那樣的事，還想著咱們。”
賈母不置可否，只道：“過去瞧瞧，”
到了正屋，只見那通靈玉已經掛在了寶玉頸上，王夫人已回來了，正拉著一身素凈衣裳的薛寶釵喜笑顏開的誇讚。
寶釵見到賈母，忙收回手，又站起身問安行禮。
賈母點點頭，先去看玉。
與原來一般無二，只瞧著更亮些。
因那玉素日只給寶玉帶著，賈母也不常把玩察看，一時也瞧不出什麽。
見寶玉帶回了玉，已經安生睡下了，心裏略略松了一口氣。
“寶姑娘此番可是幫了咱們家的大忙，一定要好生重謝。”
寶釵面上微紅，欠身道：“都是我們應該做的，老太太客氣了。”
賈母道：“哪裏有什麽應該的，雖是親戚，也不好叫你們破費，這玉買回來花了多少銀子，回頭叫你姨娘給你。”
寶釵還沒說什麽，王夫人便道：“您也太見外了，寶丫頭又不是外人，往後······”
“親兄弟明算帳，應該的。”賈母淡淡道，接著話鋒一轉，“寶琴丫頭做什麽呢？家去這好些日子了，也不進來陪我說話。”
薛寶琴因薛蟠之事出去的，這幾日都守在薛姨媽塌前侍奉。
寶釵道：“她能有什麽正經事，老太太想她，我回頭便叫她進來。”
賈母點點頭，笑道：“那孩子嬌憨，我一見就喜歡的什麽似的。往後嫁了人，可就見不著嘍······聽說梅家前月回京來了？”
寶釵一貫聰慧，且心中早有準備，也不失望，道：“是呢，只是梅家初回京，忙碌的很，還不曾抽出空來商議親事。”
賈母笑道：“如此也好，我正舍不得琴丫頭呢。”
鴛鴦笑道：“老太太這樣喜歡琴姑娘，何不認了她做孫女兒？如此一來，她便是嫁了人，也能時常回來看您老人家。”
賈母聞言笑著讚道：“這個主意好！二太太，你快認了琴丫頭做女兒，她便也算我的孫女兒了。”
王夫人還想著借送玉提一提寶釵和寶玉的事，不知怎的話頭就轉到了這裏，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。
不過這卻不算壞事，因此也就含笑應下了。
寶釵回到家裏，薛姨媽了無生趣的靠在床邊，見她回來道：“送去了？”
寶釵點點頭，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，對坐在一邊的寶琴道：“老太太要認你當孫女兒，已吩咐二太太認下你做女兒，你一會兒就收拾收拾去吧，別錯失了機會。”
薛姨媽聞言坐起來一些，“怎麽回事？你姨媽不是說要借此定下你和寶玉的婚事？”
來啦來啦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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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兒還晴天大太陽的，今日便陰沈沈的不開天了。
黛玉被呼嘯北風吵醒，擁著被子坐起來。
圓月正輕手輕腳的往薰籠裏添銀絲炭，餘光瞧見她起來，道：“姑娘怎麽不多睡一會，今兒天不好，瞧著要下雪，起來也無事。”
黛玉揉了揉眼睛，反應有些緩慢，“不睡了······小貓呢？”
圓月道：“姑娘說說，這貓兒越發精怪了，我早起看見它竟自己開了窗子跑出去了······也不知做什麽去了，那會子天還不亮呢。”
黛玉忍不住笑出一個小梨渦：定是它醒了酒覺著沒臉了，便趁大家都睡著悄悄走了。
在床上賴了一會兒，到底還是起來了。
正吃著飯呢，果然天上便飄起了雪珠兒。
“父親走時可有帶傘？”
圓月皺眉想了一瞬，搖搖頭：“沒有，老爺起遲了，連飯都沒怎麽用就出門了。”
黛玉聞聽，便忙吩咐派人去送傘，又想自己即將出閣，往後不能常做飯給父親吃，打定主意從今日起，要每日都親自準備飯菜，便領著幾個丫頭去廚房準備吃食，好使父親進家便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，也能暖暖胃。
寶玉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，耳邊是陣陣嗚咽哭聲，仿佛比著賽一般一陣高過一陣。
原不想搭理，可這聲音擾得人不能安寧，他口幹舌燥的像是有火在烤一般，心裏也躁郁極了。
“別哭了！我還沒死呢。”一開口卻沒有想象中洪亮，嘶啞的仿佛發不出聲。
晴雯跪在床裏側，她沒有哭出聲，卻也眼眶通紅，此時率先在一片嚎哭中發現寶玉似乎要醒了。
“醒了，醒了！”她喜極而泣，“老太太，二爺醒了！”
賈母聞言忙叫丫頭扶著過來，口中一疊聲地喚道：“寶玉？寶玉！你睜開眼睛看看，是祖母啊！”
寶玉睜開眼，看著老太太擔心的樣子，張了張嘴，努力發出聲音：“我沒事，老祖宗別為我操心······”
話未說完，便被打斷，賈母向著左右急道：“水，快拿水來！”
兵荒馬亂的喝了水，又吃上藥，寶玉終於精神一些，掙紮坐起來，靠在床頭。
“好好兒的，怎麽掉進湖裏了？”王夫人身上好的差不多了，攥著帕子站在賈母身後探身問。
這一問，寶玉又想起那些話，心頭悶痛，憋了半晌“哇”的一聲吐出一灘血。
唬得眾人俱是慌了神。
賈母一揮手將王夫人推開，忙哄道：“不問，不問，都不許問！寶玉，你可別嚇老祖宗······”
寶玉趴在床沿，半晌起來，也不接丫頭遞來的帕子，隨意用手背擦了擦唇邊的血，抹的滿臉滿手都是，瞧著很是瘆人。
眾人都不敢吭聲，屏氣凝神的望著他。
寶玉仿佛感覺不到一般，自顧出神，時而喃喃自語，時而哼笑出聲。
“我的兒！你這是怎麽了？！”王夫人再也忍不住，放聲嚎哭。
賈母不防備叫她嚇了一跳，不悅的掃了一眼：“還嫌不夠亂？要哭出去哭！”
王夫人哪裏管得這許多，她半輩子的指望都在寶玉身上了，此時他眼見情形不好，叫她這個做娘的哪還有餘心去顧念婆婆，因此仍是止不住的啼哭。
賈母不耐，隨手指了兩個丫頭：“把你們太太扶下去，好生勸勸，住了哭再來。”
王夫人掙紮不過，被半扶半拽的拉出去了。
餘下眾人更是一絲兒聲氣也不敢出。
賈母望著已然有些癡傻的寶玉，沈聲道：“太醫怎麽還不來？！”
鳳姐帶著太醫趕來，見問在門口便忙應道：“來了來了！王太醫，勞煩您快些吧。”
王太醫進來先要見禮，賈母道：“別多禮，快去看看寶玉如何了！”
王太醫上前望聞問切，好一番下來，寶玉只是垂眼坐著，不笑也不說話。
“身體上並無大礙，只略感風寒，吃幾副祛寒的藥就好了。”王太醫捋著一把白須道。
鳳姐快人快語，搶著問：“那他怎麽不理人？”
王太醫皺眉搖頭：“心病還需心藥醫，想是受了什麽刺激······”
因疑心是失了玉的緣故，只這裏頭因由卻不能對外人道，多說無益，賈母命鳳姐好生將人送出去，又命晴雯等守著寶玉，隨後向鴛鴦問道：“鶯兒和杜婆子呢？”
鴛鴦低眉道：“在耳房候著呢。”
鶯兒和杜婆子也是一頭霧水，正納悶，就見鴛鴦扶著賈母進來，後面還跟著王熙鳳。
賈母徑直坐了，沈聲道：“是你們兩個先發現寶玉落水的？”
那二人忙點頭。
鳳姐道：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當時跟前可還有旁人？你兩個細細說來，一絲兒也不要遺漏！”
鶯兒和杜婆子便互相補充回憶著將來龍去脈演了一遍，連二人談話都分毫不差。
說完有些惴惴的覷著賈母和王熙鳳。
賈母面色不明，半晌點點頭：“我知道了，沒你們的事了，去吧。”
王熙鳳原要斥責二人亂嚼舌根，見狀乖覺收聲，揮揮手讓二人出去。
“老祖宗，你看······”
賈母眼中一時落下淚來：“這個冤家······是我誤了他，若當初不是我想著兩個玉兒親上加親，不曾拘束，寶玉何至於這樣？”
鳳姐也知道寶玉心中所想，只如今黛玉已經有了那樣好的一門親事，再如何也於事無補了。
陪著賈母掉了半天眼淚，忽然靈光一現，道：“老祖宗，寶玉也不小了，親事該張羅起來了，早早相看著，尋個頂好的，待定下來，說不得也能收了心······”
賈母擦了擦眼淚，道：“我正有這個意思，要不說咱們娘兒倆投緣呢，事事想在一處去，不像你那姑媽，初時也是好的，怎麽年紀越大越糊塗！”
這話鳳姐不好接，便只陪笑，不言語。
“二奶奶在這裏嗎？”忽然門外有人說話。
鳳姐聽出是小紅的聲音，心知必是有事，便揚聲道：“什麽事？進來回話。”
鴛鴦早已上前將門打開，小紅快步進來，見賈母也在，先行了個禮，喜道：“老太太，二奶奶，寶姑娘送玉來了！”
“什麽玉？”賈母側目。
“是寶二爺的通靈寶玉，寶姑娘說自聽說二爺的玉丟了，薛家姨媽便將家中鋪子裏的人手都分派出去找，好容易在一戶人家問著了，恐出了差錯，就立時花錢買回來了。寶姑娘還說，雖遲了些，好歹找著了，這會子才趕著送過來。”小紅記性好，傳話一向機靈。
鳳姐道：“薛家這回有心了，他們家出了那樣的事，還想著咱們。”
賈母不置可否，只道：“過去瞧瞧，”
到了正屋，只見那通靈玉已經掛在了寶玉頸上，王夫人已回來了，正拉著一身素凈衣裳的薛寶釵喜笑顏開的誇讚。
寶釵見到賈母，忙收回手，又站起身問安行禮。
賈母點點頭，先去看玉。
與原來一般無二，只瞧著更亮些。
因那玉素日只給寶玉帶著，賈母也不常把玩察看，一時也瞧不出什麽。
見寶玉帶回了玉，已經安生睡下了，心裏略略松了一口氣。
“寶姑娘此番可是幫了咱們家的大忙，一定要好生重謝。”
寶釵面上微紅，欠身道：“都是我們應該做的，老太太客氣了。”
賈母道：“哪裏有什麽應該的，雖是親戚，也不好叫你們破費，這玉買回來花了多少銀子，回頭叫你姨娘給你。”
寶釵還沒說什麽，王夫人便道：“您也太見外了，寶丫頭又不是外人，往後······”
“親兄弟明算帳，應該的。”賈母淡淡道，接著話鋒一轉，“寶琴丫頭做什麽呢？家去這好些日子了，也不進來陪我說話。”
薛寶琴因薛蟠之事出去的，這幾日都守在薛姨媽塌前侍奉。
寶釵道：“她能有什麽正經事，老太太想她，我回頭便叫她進來。”
賈母點點頭，笑道：“那孩子嬌憨，我一見就喜歡的什麽似的。往後嫁了人，可就見不著嘍······聽說梅家前月回京來了？”
寶釵一貫聰慧，且心中早有準備，也不失望，道：“是呢，只是梅家初回京，忙碌的很，還不曾抽出空來商議親事。”
賈母笑道：“如此也好，我正舍不得琴丫頭呢。”
鴛鴦笑道：“老太太這樣喜歡琴姑娘，何不認了她做孫女兒？如此一來，她便是嫁了人，也能時常回來看您老人家。”
賈母聞言笑著讚道：“這個主意好！二太太，你快認了琴丫頭做女兒，她便也算我的孫女兒了。”
王夫人還想著借送玉提一提寶釵和寶玉的事，不知怎的話頭就轉到了這裏，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。
不過這卻不算壞事，因此也就含笑應下了。
寶釵回到家裏，薛姨媽了無生趣的靠在床邊，見她回來道：“送去了？”
寶釵點點頭，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，對坐在一邊的寶琴道：“老太太要認你當孫女兒，已吩咐二太太認下你做女兒，你一會兒就收拾收拾去吧，別錯失了機會。”
薛姨媽聞言坐起來一些，“怎麽回事？你姨媽不是說要借此定下你和寶玉的婚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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